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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43.第143章 2004大豆危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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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有意思的是,自从那天谈过之后,傅立行没问边学道一句女儿有没有找过他,没问一句两人谈得怎么样,他似乎完全忘了这码子事,整个人都投入到运动馆第二阶段的工程中。

    期间,傅采宁给边学道发来一封电子邮件,内容是一张照片,照片里是傅采宁按照尚动俱乐部旗帜在日本当地仿制的旗子,告诉他,这是准备上镜头的道具。

    三天后,傅采宁电话通知边学道:事情办妥,30万成交。

    让边学道把钱打到指定账户。

    消息传回来,边学道欣喜若狂。

    傅采宁还告诉边学道:“合影照片已经发到你的电子邮箱,谈判砍下来10万中的5万,尽快打到我账户上。”

    傅采宁挂了电话没多久,傅立行电话就到了。

    电话里老傅似乎很郁闷,带着股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味儿:“边学道,你告诉我采宁从你这赚了多少钱?”

    边学道说:“10万。”

    老傅的嗓门立刻高了八度:“10万?我平时让你出钱,把工程做得再精细一点,你吱吱扭扭不肯拿,怎么一下子这么大方了?”

    边学道心说,她是你姑娘,你跟我发什么火?

    老傅还真得跟边学道发火。

    为了让在外面玩野了的傅采宁回家,老傅这大半年,费尽心思计算傅采宁在澳洲的生活费,力求让她刚刚够花,但玩不出花样。

    结果呢,傅采宁不知干了几样零工,居然还是让她攒够钱去日本看樱花。

    听到信儿,差点把老傅气死。

    看樱花?行,你看吧!

    日本的消费老傅是知道的,傅采宁的花钱能力,老傅更是一清二楚。他知道傅采宁在日本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,所以他接受了边学道的请求。

    老傅的目的不是让傅采宁在边学道这儿赚钱,而是告诉傅采宁,他在国内帮她物色了一个富家子,老傅希望用边学道这个看上去挺有意思的男生,把傅采宁勾回国。

    没想到啊没想到,赔了夫人又折兵。

    平时看上去精得跟个猴儿似的的边学道,活生生让女儿捞去10万。

    10万啊!有了这钱,短期内都别想这丫头回家了。

    果然,刚刚傅采宁给傅立行电话,说她去罗马玩了,假期不回来了。

    边学道哪知道这么多弯弯绕,他跟傅立行提了一句:“老傅,你这次的设计费能不能降一降?”

    傅立行听了,眉头一皱,斯文劲儿不见了,对着电话喊:“死丫头忙活几天,你给她10万,我没白天没晚上地在工地上干,你说你该给我多少?”

    边学道说:“老傅,别感情用事,咱得按合同来。”

    “屁合同……”

    没等傅立行说完,边学道掐了电话。

    他知道,再不挂电话,没准老傅就要隔着电话骂娘了。

    拿到傅采宁传过来的刘翔合影,边学道为尚动俱乐部做的宣传准备工作就基本结束了,剩下的,就看具体操作和执行力了。

    趁着手里有钱,边学道把于今的15万还了。

    他知道于今现在手底下养着一帮人,别人没钱可以从自己身上省,他那儿省不了。

    又到周末。

    想着有阵子没跟温从谦碰头了,边学道收拾了一下,去参加英语沙龙。

    每次来英语沙龙,都会见到新面孔,这从一个侧面印证了沙龙的勃勃生机。

    温从谦也来了,但只坐下跟边学道说了几句话,就被一个电话叫走了。

    边学道好久才来一次,不想就这么离开,听了一会儿,加入一个讨论电影的小组,用笨拙的英语跟一帮人扯淡吹牛。

    边学道进门就看见廖蓼在角落里打电话,他不想招惹这个女生,装作没看见。

    十分难得的,直到沙龙结束,廖蓼也没过来找边学道。

    在沙龙门口不远处,边学道看到了廖蓼,以及一个很久不见的老熟人,左亨。

    左亨坐在车里,摇下车窗,不知跟廖蓼说着什么。

    廖蓼看都不看他,望向路面,等待路过的空驶出租车。

    左亨似乎越说越来劲,开门走下车,站在廖蓼旁边,笑嘻嘻地说着话,看情形两人似乎很熟,起码比一般的校友关系要熟。

    这两人,都是边学道不想打交道的人,远远绕开,到附近的肯德基,给单娆买了四盒葡式蛋挞,到拐角的路口拦了一辆出租车,告诉司机去东森大学。

    车没开出多远,边学道看到廖蓼换到这条路打车了。

    出租司机想拼客,看见廖蓼在前面招手,问都没问坐在车上的边学道,直接停到廖蓼身边。

    廖蓼本想问问司机顺不顺路,结果看见边学道坐在后座,她问都不问了,直接开门要上车。

    左亨的赖皮劲儿上来了,把着车门说:“你都没问人家去哪,怎么就上车?想回学校?我开车送你啊!”

    廖蓼突然爆发了:“我最后送你两个字,你去死!”

    左亨笑嘻嘻地说:“你这是三个字啊!”

    廖蓼用力掰开左亨的胳膊,坐到车上说:“我买二送一!你他妈有多远,就给老娘死多远。”

    司机师傅看着气质出众的廖蓼,嘴里接连爆出粗口,人已经呆住了。

    边学道跟司机说:“开车吧,这个人我认识。”

    这时左亨才注意到坐在后面的边学道。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退后一步,松开把着车门的手,眼看着廖蓼关上车门,出租车一溜烟开出视线。

    回到车上,左亨郁闷得砸了几下方向盘。

    他恨自己为什么看见姓边的就害怕,他更恨廖蓼怎么随手一招,就跟姓边的上了同一辆车。

    一直坐在左亨车里副驾驶位的闵传政见左亨这么失控,放下手里的游戏机,笑着问他:“你跟廖蓼从小打到大,今天怎么气成这样?”

    左亨喘了几口粗气,说:“我看见上次打我的人了。”

    闵传政问:“你们学校那个?”

    左亨点头。

    闵传政问:“过后你没找他?”

    左亨有点气馁地说:“不知道为什么,看见他我就怵。”

    闵传政笑了:“这还是大院小霸王左亨吗?我去你们学校住几天,你领我见见这个人。”

    车流如织。

    上车后,廖蓼没跟边学道说一句话,只是看着车外的景物。

    过了一会儿,廖蓼闻到了边学道手里蛋挞的香味,转身冲后座的边学道伸手,理直气壮地说:“我饿了,给我一盒。”

    边学道没给廖蓼蛋挞,而是带她去了街边一家饭店。

    坐在靠窗的位置上,廖蓼把自己的钱包丢给边学道,告诉他:“我没钱,得你请。”

    边学道没客气,打开钱包看,结果里面只有一张50的,三张1元的。

    边学道说:“简单吃点,够了。”

    廖蓼说:“那是我两周的生活费。”

    边学道作势要起身,说:“那咱走吧。”

    廖蓼坐在那不动,说:“你给我一盒蛋挞我就走。”

    边学道说:“不是给你买的。”

    廖蓼不理边学道,抬头招呼:“服务员,菜单!”

    这家饭店的规矩是先交钱,后上菜。

    服务员看着两人,边学道看着廖蓼,廖蓼看着窗外。

    没办法,还是边学道交的钱。

    看廖蓼吃得差不多了,边学道问她:“廖小姐,你是富婆,半个学校都知道,能不能尊重一下请你吃饭人的智商?”

    听边学道这么说,廖蓼一口喝光杯里的果汁,说:“我爸的企业出事停产了,可能要倒闭,我的好日子没了。”

    话题很悲伤,但廖蓼的脸上看不到多少难过的情绪,所以边学道根本不信。

    于是边学道再问,廖蓼还是这番说辞。

    边学道问:“你家里办什么企业?”

    廖蓼说:“大豆压榨企业。”

    大豆?

    压榨?

    现在是2004年……

    边学道有点相信廖蓼的话了。

    因为他想起有名的“2004年大豆危机。”

    松江市所在的北江省是中国大豆主产区。2010年左右,本地媒体几次深度解读“大豆危机”和“粮食战争”,松江日报也曾投入人力和版面研讨这一话题。

    作为报社审读,边学道一字不落看过所有报道。

    2003年8月,美国农业部以天气影响为由,对大豆月度供需报告作出重大调整,将大豆库存数据调整到20多年来的低点。芝加哥期货交易所大豆价格连续上涨,涨幅近一倍,大豆价格从2003年8月时的最低点约540美分,一路上涨到2004年4月初的约1060美分。

    这种涨幅相当于中国境内价格从每吨2300元人民币涨至4400元。

    中国压榨企业在恐慌心理支配下,纷纷加大采购力度。2004年初,中国企业在美国“抢购”了800多万吨大豆,折合平均价格在人民币4300元/吨的高位。

    但随后,2004年4月,美国农业部又调高产量数据,国际基金紧跟反手做空,大豆价格突然直线下降,跌幅近50%。

    于是,巨大的价格落差一下子将众多中国压榨企业逼向绝境,中国油厂每1吨进口大豆亏损达500至600元。

    美国人利用期货狠狠玩了中国企业一把。